跨国文化管理在国际商务活动中的重要作用

王以铭

全国人大常委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上午好！

我演讲的主题是“跨国文化管理在国际商务活动中的重要作用”。

技术的进步，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演变促进了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各个国家、各个民族越来越纳入到一个共同的“地球村”中。经济全球化的基础就是包括跨国的商品流通、资本流通、技术流通、人员流通等的国际商务活动过程，而经济全球化的最大推动力，也是最大得益者，则是全世界几十万家跨国公司，尤其是其中一、两千家巨型跨国公司。跨国商务活动最早是商品的跨国流动，这里已经出现跨国营销的问题，产自一国的产品销往另一国家的问题。产自一个国家的某些产品可以直接销往他国，例如原材料、许多农产品、大部分机器设备等，但是更多的产品则必须作出改变以适应他国的情况，如服装、日用品、食品等。因此，在国际贸易的早期已经出现文化差异的问题。人员的跨国流动则带来更多的文化差异问题，这里不仅有语言不同的问题，还有文化背景不同的问题。

尽管国际商务活动从一开始就出现不同文化的问题，但是，长期以来，这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足够的重视，由此造成的后果是不少企业的跨国商务活动效率低下，协调管理费用大幅度上升，最终导致大量国际商务活动失败。例如，跨国兼并的成功率不足30%。正是这些代价促使越来越多的跨国企业将管理工作的重心转到如何在跨国商务活动中融合不同的文化、消除不同文化的冲突上来，以便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保证跨国商务活动的成功。

一、跨国文化管理理论的成因

“跨国文化管理”（Cross-Culture Management）的概念（较准确的翻译是“跨文化管理”）是针对在不同文化环境中从事国际商务活动而提出的，并在20世纪末欧美西方国家形成一门新兴学科。它主要比较和研究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不同文化环境中的组织行为，探讨如何提高管理者在不同文化中的管理绩效的途径和方法，重点是提升管理者有效地协同不同文化对组织行为的影响的能力，有效地与来自不同国家和文化背景的人沟通。

跨国文化管理概念的提出及其理论的形成主要由于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和冲突。文化冲突是指不同的文化或者文化要素之间的相互对立、相互排斥。跨国商务活动，无论是商品的跨国销售，企业的跨国经营，不同文化的人员管理，不同文化的企业兼并，都需要跨越文化屏障。不同文化之间的冲突往往使人员无法沟通和理解，商品和服务难以在他国销售，不同文化的企业不能融合。

不同的民族文化与不同的民族心理和精神气质密切相关，处于不同文化之中的群体及其成员有着特定的价值取向，遵循着特定的风俗习惯和文化规范。人们往往习惯于根据自身文化的特性和价值观念去解释或判断其他一切群体的行为，从而产生了对于其他不同文化的偏见，导致文化冲突。

文化冲突的原因可以从以下几个具体方面进行分析。

1.沟通方式的差异

    沟通是指个体之间或者群体之间信息传递和交流的过程，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个体和群体之间存在许多沟通障碍，容易导致沟通误会，加大了沟通的难度。

2.价值观的差异

东西方文化在价值观上的差异主要表现在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等方面，东方表现为重视集体、喜好共性、人际和谐；西方则表现为突出个人、注重个性、个人竞争。

3.宗教信仰的差异

世界上多数人都有某种宗教信仰。宗教是文化中真正能够持久的基质，其中凝聚着一个民族的历史和文化。不同的宗教信仰影响着人们认识事物的方式、行为准则和价值观念。

4.民族思维模式的不同

思维模式是民族文化的具体表征之一。西方人的实证主义思维模式与东方人的演绎式思维模式常常是企业跨国文化沟通中构成冲突的原因之一。

5.民族优越感

所谓的民族优越感是指认为某一民族优越于其他民族，认为自己的文化价值体系比其他文化价值体系优越。国际营销人员必须克服民族优越感，尊重东道国的文化，否则将可能遭到当地人的抵制，甚至无法正常开展业务活动。

二、 跨国文化管理对国际商务活动的影响

随着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市场经济的行列（尽管市场经济的模式各不相同），随着自由贸易原理被普遍接受，随着全球经济总体呈现持续发展的态势，各国市场正朝着完全开放的方向逐步变化。这对于各国政府、各国企业都是巨大的机遇，也是巨大的挑战。而最大的挑战，最终将是文化的挑战。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制度，不同的法律，不同的观念，不同的习俗，不同的伦理，不同的文化一直是跨国商务活动必须解决的最大难题，也是往往决定国际商务活动成败以及成效的关键因素。

在跨国商务活动中，具有质的差异的不同文化以及它们之间的冲突是极其重要而又繁琐复杂的变量。如何把握这些变量，正确对待和处理商务活动中的文化冲突，显得十分重要和迫切。

国际商务活动中因经营者不了解东道国的礼仪而发生冲突的事例相当常见。商标、品牌、广告、说明书等不符合对象国的习俗和文化而被迫道歉更正的事例也不少见。在服务市场，商业零售业、银行、保险、旅游、电信服务、因特网服务等市场的开放和外国企业的进入则带来更多的需要认真解决的文化冲突问题。至于企业投资、兼并、收购等引发的不同文化的融合问题，则在更深的层次上显示商务活动中文化冲突问题的重要性以及解决这个问题的难度。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在对外贸易以及吸引外国投资方面取得了巨大的、历史性的成就。目前已经批准在中国的外资企业有几十万家，正常经营的有二十余万家。这些外资企业在处理和解决商务活动中的文化冲突问题方面，既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在这些成功或者失败的背后，关键是跨国公司，尤其是高层经营管理者对于跨国商务活动中的文化冲突问题是否具有足够的清醒的认识，具体参与跨国经营活动的管理和操作层面是否对中国的国情和文化具有基本的了解和理解，是否对相关员工进行相应的培训，这些都是属于跨国文化管理能力的问题。

文化对于国际商务活动的影响是双重的。一方面，不同文化间的相似性给具有规模经济效应和广度经济效应的标准化的营销战略和管理原理带来了希望；另一方面，不同文化的差异性又要求商务人员去了解、考察、适应不同的文化环境里的市场和顾客。在文化冲突面前，理解、适应、融合是最佳的选择。

三、 培养跨国文化管理能力，积极探索我国企业国际化的成功之路

经过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实践和持续快速的经济发展，中国经济实力大大增强，许多中国企业开始走上了国际化的道路。自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中国政府提出“走出去”战略以来，众多中国企业都在认真考虑企业国际化问题，并迈出了更加积极的步伐。

总体上看，我国企业国际化尚处于起步阶段，真正制定了国际化经营战略的企业不多，在国外投资的形式很少，规模也较小。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规模，不仅无法与一些发达国家相比，在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中也并不突出。例如我国对美国的直接投资约为5亿美元左右，而美国对我国的直接投资接近1000亿美元，实际到位资金接近500亿美元。

在我国企业走出去的初期，提出跨国文化管理问题并采取具体措施培养跨国文化管理能力是十分适时的，极其重要的。这不仅因为众多的外国企业提供的“前车之鉴”，也是因为我国企业已经遇到了跨国商务活动中的文化冲突问题。

1.重视不同文化的了解和跨国文化企业间的沟通

     正确处理和解决跨国文化问题的前提是了解不同的文化及其对跨国商务活动的影响。通过商务旅行、驻外任职和企业内部网提供文化培训是培养跨国文化意识、加强对于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和适应性、增强跨国文化管理能力的有效手段。我国不少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缺乏外贸人才、外语人才，高层经营管理人员知识结构偏颇，这些问题都需要采取措施解决。在欧美发达国家，高等学校已有各类比较研究的项目和学科，讲授和研究其他文化的课程和课题比较丰富，还有针对企业和商界的各种各样的跨国文化培训，通过培训，提供有关国家的文化的一般知识和与商业相关的具体知识，包括有关公司的经营情况和相关法律法规、政府机构职能等背景信息，从而使学员减少民族中心主义，防止和克服文化差异造成的负面影响。鼓励和倡导一种对于不同文化的尊重和理解的态度，将使员工对于可能出现的文化差异具有宽容的思想和开放的心态，这种态度有利于采取措施积极应对文化差异的影响。

2.适应国际化需要，进行企业文化创新

    企业文化早已成为一个热门话题。但是，真正的企业文化并不是美化企业形象的广告词，也不是千篇一律的大话空话，真正的企业文化是融化在全体员工头脑中、体现在全体员工行动上的习惯、规范、模式、精神。一个企业的文化当然会体现所在国和地区的文化特征。我国企业在选择走国际化道路和跨国经营战略时必须在企业文化方面进行适时的调整，以适应企业的新战略和新任务。通过融合方式吸收其他文化中的精华，形成自身特有的企业文化和管理方式，在一定情况下是消除文化摩擦、解决文化冲突、进行有效的跨国文化管理的最佳途径。这就提出了企业文化创新的课题。在创造新的企业文化过程中，切忌以为只需要改变企业文化的原有口号，和补充或者提出新的企业文化口号，企业就会自动出现新的文化，而必须有经过周密考虑的切实可行的计划，采取具体的步骤和措施逐步加以实施。例如，我国企业可以聘请文化顾问，指导经理人跨越不熟悉的文化领域，在决策时充分考虑不同文化的因素；帮助外派经理人员缩短过渡阶段时间，顺利适应东道国的文化与生活。

3. 重视不同文化人员的合作、协调和激励

    跨国文化管理要实现的重要目标之一是使来自不同文化的人员能够和谐相处、顺利协调、精诚合作。在跨国公司中，常见的是由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员组成一个团队。在这样的团队里，时时、处处、人人都会出现文化冲突。关键是团队的管理者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文化冲突的问题，并努力提高自身的跨国文化管理能力。这里既要有针对全体人员的共同要求，例如尊重对方的不同文化，容忍文化差异等，又要有适应不同个体的管理模式和方式，例如制定激励政策和办法时应充分考虑个体需求、价值系统、环境等各种要素，其核心是找出文化差异对个体需要产生的影响，选择正确的激励手段进行激励。

总之，企业在实施跨国经营战略的过程中，企业管理者及成员必须顺应企业文化由单一性文化向跨国文化发展的必然趋势，必须认识到文化差异对企业经营的种种影响，并通过各种形式的学习和实践，掌握跨国文化沟通的艺术和技巧，选择适合企业自身的跨国文化管理模式，增强跨国文化管理能力。唯其如此，才能在国际市场上建立起良好的声誉，实现成功的跨国经营。